“你们的首领不在吗?”萨塞尔问。
“我看着不像?”
“不,我只是......”
“好,我懂了,”她用温和的语气说,“今晚你跟其它三个人挤一张小床。我想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吧?”
萨塞尔觉得他一定是说了错话,可能自己脸上的神情也暴露了很多想法,但他已经来不及改正了。
......
说是床铺也许不太正确,在这艘破旧的渔船中,提供休息的乃是大捆干草,堆成简陋的睡床。油灯勉强提供了一片暗淡的光晕,能看到有人在默不作声地啃干粮,还有人躺在干草堆里,像具死尸一样。其中最高大的那位躺在船舱最边缘酣睡,脊背朝他,腿蜷在一起。萨塞尔从没见过块头这么大的人——然后他发现这是个巴哈撒人。
“你醒了吗?瘦子,不想看看我们的新雇主是谁吗?”啃干粮的女人说。
巴哈撒人没有反应,但萨塞尔总觉得莫里斯教授的言语在他耳边转来转去,觉得这个大块头会把他做成骨头雕塑。
由于疲惫和困倦,萨塞尔很想休息,于是他无视提问者打量自己的目光。这个满头白发的家伙像个不详的食肉猛兽,他还觉得她在啃的那堆干粮闻着有点像生肉,还带着血腥味。他不想多说话,只抱起一捆干草,蜷缩到船舱的另外一边。虽然很久没去荒野旅行,但他不会觉得干草让他难以入眠。脱下靴子之后,尽管烛光微弱,萨塞尔还是能看到自己脚上十多年来磨出的老茧。
他思考了一阵,最终决定把脱下斗篷,当作床单铺在干草堆上,后来他又考虑了一阵是该脱下皮带和裤子,好在这闷到极点的船舱里透气,还是穿着睡觉。可等他视线和那双血红一片的瞳孔对上,他觉得还是穿着好。
“别担心,这个soletaken不会吃了你的,我们会尽量让她别吃人肉。”
那声音低沉缓慢,萨塞尔一开始摸不清头脑,他没想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甚至不确定着是不是一个词。至少不是个人名,萨塞尔想,他在法兰萨斯听过这名称,有着隐约的记忆,只是当时胡思乱想没有仔细听课,所以才没记住。“你说什么?”他问。
“我在说形变者。”在干草堆里扮尸体的男人说。
“形变者——好,我知道了。巴哈撒人,还有吃生肉的形变者,我没想到你们的佣兵队伍这么古怪。”
“我是个流浪巫师,他们管我叫独眼。”男人说,“你的名字是什么,雇主?”
“你们的首领会决定你该不该知道我的真名,阁下,就目前而言,我想管自己叫涅尔塞。”
“很可惜,我们不会管你叫涅尔塞,”独眼说,“以后你的称呼是什么,会取决于今后一段时间我们对你的印象。你是个巫师吗?你修习的是什么?”
“我只是个学徒,也没什么才能和资质。”萨塞尔说,“法兰萨斯派我去寻觅优异的人才,我只会做他们希望我做的事情。除此以外,我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那么好吧,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