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也说起了扎武隆?你明明知道我连这名字的意义都不知晓。”
“知情者和我谈了很多,无论玛琪拉妮卡还是那头狂躁的科洛伦恶魔都以为如此......我以为你和这名讳之间必然有所关联。”
“你宁可信他们?”
“我为什么要信你?”黑骑士反问道。她轻而易举把萨塞尔提到她眼前,任他两条腿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脚尖只勉强碰得到她的大腿。她没穿铠甲,只套了件大衣,这可真是稀奇,但她没穿铠甲也身形高大,比萨塞尔最近见过的所有人类都高大。男性站在她面前想必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那张脸沉稳端庄,带有胸襟坦诚不过性情专断的印迹,是在殿堂上决定惯了他人生死的家伙才会有的风度。她的眉毛尖锐笔直,像是刀劈出的,及肩的棕发梳得很光滑,仿佛是经过蜡具打磨一样,两片厚嘴唇很饱满,修饰得也很妥当。依照诗人的形容,这人是个雄狮。之所以把她称作雄狮,是因为萨塞尔没法从她身上嗅出任何柔和的气味,她的眼神看着像是能把人活吃了,脊椎都会扯出来咬碎。
“好吧,不信就不信,但也许你把盔甲穿上比较好。”萨塞尔说,“最好把脸也挡严实点。这样我就不用承受你像是想把一条街的人都埋到尸坑里的神情了。”
“你还是死性不改啊,小子,为什么你每句话都在嘲笑别人?”
“因为我还活蹦乱跳的,呃?”
“看在你让我记起了一些东西的份上,”黑骑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我就不把你胳膊折下来当作警告了。”
萨塞尔耸耸肩。“你是不是做这种事做得习以为常?”
“你说对了,小子,大君在卡恩征战时把王宫交给我和其它指挥官统治。很多人称我为野蛮残忍的屠夫,但我确实维护了帝国的基石。记忆中每次规模不小的叛乱都以血泊千里告终,可称为成果斐然。”
“以结果论,它毁灭了。”萨塞尔指出。
“查理曼取得了天空之主的支持,光明神殿引导了盲目的民众,大君不知所踪,信物也被人窃取,还有近半高阶指挥官临阵倒戈......”说到这里,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倘若我还能遇到兰德尔,我一定要把这条疯狗的皮扒下来挂在城墙上风干,好让他知道背叛的代价。”
“听上去还挺波澜壮阔的,”萨塞尔说,“那女屠夫记起了什么?”
“我记起来我忘了一个人。那是非常重要的......”
“既伤感又烂俗,听着不像你该记起的事情。”
她皱起眉毛,看着就像把匕首竖起来了一样。“你以为我该记起什么,小子?”
“某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萨塞尔面不改色地说,“你先犯下巨大的过错,然后又把这事给忘了。我觉得这更合适。”
“以你们那位女王以及其先王的传闻,你现在就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黑骑士嗤笑一声,“看起来这场战争中贵族们是正义的,至少在历史中他们是民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