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径直在扎武隆身旁坐下,拿掉嘴里的烟袋,吐出满马车厢的昂卡烟雾。一只白猫头鹰停在他肩上。离奇的是,这个巫师抽昂卡的时候,萨塞尔没在他脸上发觉任何瘾君子的特征,好像他只是在抽普通的大-麻叶子或是烟草。
“你怎么看?”巫师问扎武隆。
“黑域捅了篓子,但他们本来可以弥补。”白猫头鹰说,“凯尔萨苏斯的理事会却把篓子给扯开了。”那声音是柔和悦耳的女声。
先不说黑域,单这声音就让萨塞尔愣了一下。他依稀觉得这声音很耳熟,超乎他想象的耳熟......
“奥莉加,我亲爱的学生似乎认识你。”扎武隆用忧愁而低微的声音说。
格谢尔,米特奥拉口中光明神殿学士机构的领袖;奥莉加......这个该死的白猫头鹰曾经在梦境迷道阻挡他和贞德离开。她还捅过他一刀。
“这位猫头鹰小姐曾经意图谋害贞德,”萨塞尔斟酌语句,“就光明神殿内部来说,请问,这位格谢尔阁下对此有了解吗?”
“光明神殿的学士机构意图谋害裁判所的高层!”扎武隆微微一笑,顺口就篡改了当事人,“我希望这个消息能得到惊人的回馈。”他神情中带着看戏的乐趣。
“是的,是的,我承认,我当时在赛里维斯摆弄该死的资料库。那玩意却闯进了外神迷道,害我对那玩意失去了约束。那么你想怎么样,扎武隆?”猫头鹰嘲笑道。
“我想——也没什么,一个小小的失误,可以理解,”扎武隆表情郁闷地摊开手,“毕竟我总是擅长妥协。”
“当然。”猫头鹰拿爪子挠挠羽毛,“没有利害冲突的时候,你总是会妥协,一旦有了利害冲突,你背叛起来比谁都快。”
“我想,既然你停在我的马车上,那你应该可以遵守一下客人的礼貌,好吗?猫头鹰女士,你先趁这个机会解释一下‘那玩意’是指什么?你和尼禄的猎犬有什么联系?你对谋害裁判官贞德这件事想要怎么处理?”萨塞尔直截了当地开口。
“这是我的马车。”玛姬露嘀咕道。
“黑巫师无权质疑我,黑巫师!”猫头鹰恶狠狠地说。
“不,这是错误的,他当然有权利,傻猫头鹰。”玛姬露突然来劲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挥起来,得意洋洋地宣布道:“小萨和你们预言里光明之子的母亲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不仅要在赛里维斯和你们裁判所的未来继承人结合,还要生下黑巫师的孩子,生下可怕的半恶魔!——而不是你们预言中的光明之子!——毫无疑问,他当然有权利质疑!”
“格谢尔,你这个老傻瓜!光明之子都是因为你才完蛋的!”猫头鹰拿爪子扑光明神殿巫师的头发。
“其实我也很希望能处理这件事,黑巫师......”这个时候,那个叫格谢尔的巫师用一种刺耳的声音说,“但你应该明白,每个人都会尝试以自己的方式派遣线人。如果条件允许......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的灵魂才是最好的线人。”
“意思是她的化身带来了很多情报,足以抵消这过错?”萨塞尔问。
“命运非人力所能为。”格谢尔敷衍了事地说。
“要是他不是黑巫师,那我现在就可以给他们道歉!跪下磕头都可以!”奥莉加愤怒地说。
萨塞尔隐约听到扎武隆哧哧地笑了好几声,腔调尖锐得跟女人似得,讽刺意味十足。玛姬露则抱膝坐在他腿上扮可爱,靴底直接踩在他裤子上面,吹着不成调子的口哨,仿佛能离格谢尔越远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