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大人，我们怀着虔诚的敬意想要感谢你们的帮助......以我为代表的很多人都是。”先开口的是斯卡拉提斯，脸上饱经风霜的中年巫师，“但是我们......我们的意见和谢德有所分歧。”
萨塞尔琢磨了一下，斯卡拉提斯脸上的敬意不同寻常，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孤注一掷了。他决定先听听这俩位怎么说：“请继续。”
“我们想寻求......呃......您的庇护。”
“凭什么？”
“集会所的知识，记录，还有我们的效忠。”
“我倒是乐于接受，”萨塞尔道，“不过也许你该把话说全。你说你们有分歧，到底这个分歧意味着什么？”
“同意我的只有十个......呃......十个正式巫师，还有十三个学徒。”
“所以呢？”
“先讨论一下我们的出路？”
陷入恐慌的人就这样——毫无疑问，这人不常身陷绝境，恐慌的时候就会把所有筹码都扔出来。斯卡拉提斯明白当下战争的烈度，也明白凯里萨苏斯的危机问题，更明白他们俩救人不会安什么好心，如今黑域的高阶巫师死了，他能出卖的唯一价值就是那些知识——还有他们本身。否则他们即使能逃出城市，也很难在危机四伏的贝尔纳奇斯寻到什么出路。
还有个问题是，他怕他们这两个一看就心怀叵测的高阶巫师下黑手。正因如此，斯卡拉提斯不敢讨价还价，就只是把自己架在台子上，等他出价。
玛姬露又在事不关己地吹口哨了。
萨塞尔没答话，把目光挪到谢德——或者说修道士身上，打量他不动声色的表情。十七个正式巫师里有十个想当场投靠，学徒却只有十三个，这种事情也实属正常。年轻的巫师学徒多少有那么点理想，容易受领袖魅力驱策，但正式巫师大多在乎更实际的东西。相比领袖魅力，他们更多受贪婪和利益考量驱策。
凯里萨苏斯的问题和修道士不无联系。这个叫谢德的想干什么？
“请、请原谅我的急、急切，大人。”斯卡拉提斯把姿态放得很低。萨塞尔的沉默让他心情忐忑。他双手紧握在一起，额头能看到汗珠。“但是我们需要......保证。”
“保证是不假，”萨塞尔继续说道，“不过也许你应该让我来问问，你们这些人持有的知识在黑域里占多少呢？我想，肯定不是全部，或者说很少。”
“当然了，大人......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斯卡拉提斯，说出来。”
“我们的记录都被帝国的巫术抄走了，”他犹豫了一下，“集会所驻地也被占据，但是如果您能允许我们跟随......我们可以把黑域的记录都翻出来......”
萨塞尔忍不住往前倾身，把注意力从沉默不语的修道士身上离开。
“继续。”
“请、请原谅，但是，”斯卡拉提斯结结巴巴地道，“我们想要保证，我听到那位玛姬露大人说，她说，我们可以得到比这块大陆所有位置都要安全的保证。如果您能向、向我证实，我们一定会把那些记录交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