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是:萨塞尔的性质其实和瑟比斯那些人近似。他根本没有什么约束,倘若他获得瑟比斯的记忆,未必不可能做出更危险的尝试。”
阿尔泰尔扬扬眉毛,第一千次看到了萨塞尔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朝她靠近。“我向来不会轻易下结论,米特奥拉,我只是在告知你已经发生的事情。”
但米特奥拉只是摇头:“我更愿意相信你是那种只要心生怀疑就不会放任不管的人,阿尔泰尔。你在通过这件事试探我的底线,试探我能容忍萨塞尔到哪种程度。”
“确实如此,米特奥拉,确实如此。不过和其它人不同之处在于,我知道我何时应该按兵不动,让敌人误以为我被蒙蔽了。观察,仔细观察,这与无知的表现相同,但有着本质差别。”
“这也是我想表达的。”米特奥拉说,“你一定会派出心腹,把你认为是密探的人看管起来——我想你也在利用这个机会传达你想传达的讯息,在某种程度上和萨塞尔玩互相试探的游戏。”
“你想说你也在观察吗?”
“我一直在观察,”米特奥拉道,“尽管我知道的不算多,但我对他有足够的了解——至少是不含偏颇的了解。在平日大多数时候,他和裁判所通过考验的继任者贞德待在一起,——这意味着他最切身的矛盾,即和光明神殿微妙的联系与约束。至于这到底是不是巧合,我不得而知。我觉得他们的谈话内容大多数是关于光明神殿的军情。很显然,萨塞尔不想谈及巫师议会,他终究是有所隐瞒和顾虑的。”
“其次,他和塞米拉米斯一样是巫师议会圈子里的人,而且和你有所不同,阿尔泰尔。我能看出来,他和塞米拉米斯决心将全部期望都投入其中,这就导致亚述的女王和他的关系甚至比你还要近——因为你想要的不仅仅在此。你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国家,但他们想要的则是巫师成为绝对的统治阶级。”
“此外,他已经控制了黑域幸存的所有人,还有黑剑的雇佣兵团体——其中甚至包括机运神的使者,以及一个由他的血脉繁衍出的异种种群,还有......你所说的密探。”
“这已经够多了,”阿尔泰尔也转过脸去,看向远方消失在视野尽头的群山,“我们都知道萨塞尔是个怎样人,哪怕让他失去他的巫术和他的一切力量,只剩下记忆,他也能颠覆秩序,驱使人心......”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而现在,他还有力量的时候,他反倒不会在这种事上下太多功夫。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米特奥拉?”
“我只知道你和他一样,喜欢卖毫无必要的关子。”
“这是为了增加语言的美,”阿尔泰尔又笑了,“这么说的话,是否能让你满意呢?”
“在这种事上我没有什么满意与否的情绪,我更关注你的行为本身,而不是关注你营造的表象。”
真是奇妙的人,奇妙的想法,如此真诚而有智慧的话语,使得她几乎要爱上眼前这个叫米特奥拉的巫师了。不用说,萨塞尔也察觉到这点,才愿意付出代价换取这位光明神殿的学士,并迫使其做出心甘情愿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