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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九章 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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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跪倒在裁判官面前,在监狱的囚室中,倾听对方压抑而缓慢的诺言。几十柄剑将他穿刺在大地之上,生命本该和他毫无交织的修女跪在自己面前,眼泪也落在地上。戴安娜苍白的遗体也曾从他身旁坠落,脸颊破碎如瓷片,皮肤像石头一样冰冷;她曾经死过,也曾经哭泣过。
  但我没有。
  我没哭过。
  萨塞尔抛弃多余的想法,在祭台顶端的小垫子上盘腿坐下,用空洞的眼神仰望廊道顶端漆黑而高耸的拱顶穹窿。此时此地,他感受着大厅里阴暗而沉闷的气流掠过皮肤,听到了本不该听到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阴影弥漫掠过树枝,像是无穷无尽的月光在人们的头顶至上、群星之下飞翔。
  阿扎什的接触。
  该将自己投入深层冥想了。
  萨塞尔解开自己对理性思维的束缚,将其延伸开来,仿佛是用手指剜出双眼,将其切成无数碎片,随后把视觉的碎片投入附近每一个可见的角落。主体的思维切分开来,不复存在,成为多重并行的诸多个体,每一个个体都呼唤着灾难和拯救。它们在意识中如幽灵般飞旋,如树枝般分叉,不断相互追逐,投入到无法捉摸的因与果的巨网上。它们用视觉的无数个碎片眺望着每一个偶然事件,眺望着每一个无法控制、无法预料的因素。
  在萨塞尔成为高阶巫师后所有对深层冥想的尝试中,没有哪一次需要他做到如此的......深入。如此深入,几乎徘徊在意识崩溃的边缘。
  他继续延伸自我,切分思想,指引它们维持稳定。在这些切分出的思想无休无止的飞旋当中,它们有的结成实体,有的消失不见,有的则和其它相互缠绕,难分彼此。而希丝卡,——这时也像他一样,睁着涌出强光的空洞双眼,整个人都沐浴在沸腾的光芒之中。她和他面对面坐着,身上巫术的印记是如此明显,乃至她用意识投下的网也蔓生出交错的阴影、光明。
  萨塞尔继续延伸自我,两人意识投下的阴影之网彼此覆盖,弥漫向更远处跪拜的数千奴工。光影不断交错,灵魂也不断扭曲,迎合着含义的抽象化,攀附上本不属于他的、本不可动摇的世界,与勾勒这个世界本原的意义相联结。
  尽管这种深层冥想是高阶巫师的基础,然而它无论何时都难以把握。它的起-点是从布料下温暖的皮肤出发,是从对自我、理性和感性的记忆出发,然而它的终点却总是太过遥远,无法触及,似乎多走一两步就会神智崩溃,切分的思想再也无法复原。
  这似乎是一种发疯的、极其危险的自我毁灭,不过,这也是一种必然,人若是想要超越条件,就首先要超越自我的限度。对于认为意识和灵魂不可冒犯的人来说,这本就是一种自我毁灭。
  在这张网中,个人的命运有着无限的分支,无限的因果,但并非每个分支都是平等的。
  是的,并非如此,没有什么平等,连不同的自己也无法平等。
  延伸——切分——延伸。灵魂的扭转,意识的扩散。具体的世界在认知的限度中得到抽象,逐渐成为无穷棱面组成的天空和大地。
  接下来,他终于触及了阿扎什。
  就像跳入漆黑的深潭中。
  一瞬间的感觉很难描述,就像他张开双臂,坠入悬崖峡谷,跃向漆黑的无底深潭。可等到自己彻底浸入水中,他却发觉自己从另一端升起,仿佛这水幕是分割两个颠倒世界的界限。
  水幕之上是外面,水幕之下当里面。
  ......
  假若我能将整个浩瀚的海洋和诸多广袤的板块聚拢起来,折叠成和我自己形状相同、大小也相同的东西,同时却又保持它的深邃和广袤。那——它——深渊,就不是朝外蔓延,而是朝内延伸,并且无穷无尽。
  我们无穷无尽的内在正如深渊,正如一个无比深邃却也无比虚无的世界。
  阿扎什干涉过的深层冥想起初是一片虚无,其中随意堆砌着无可名状的昏暗,不久之后,就有点儿辩证的味道了。当诸多朦胧的幻象能够触摸时,萨塞尔发觉自己在一个环形阶梯大剧院的中央,这剧院在现实中并不存在,不过和尼禄演剧的罗马大剧场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只见阶梯上黑压压地坐满了不声不响的学生,——似乎那些学生的脸离现在有几个世纪般遥远,像是早就死去的鬼影,高高挂在云端,却仍然清晰可辨。
  萨塞尔遥望过去。
  薇奥拉、戴安娜、苏西、斯卡拉提斯,一些他还能记得起的接受过他教导的人,一些他自己也记不起的接受过他教导的人,还有他、他、他、他,许多个他。
  于是萨塞尔给他们讲授形而上学,解明型向和实在的意义;他给他们讲授天文学,以星环的层和天球运转的轨道来驳斥迷信的占星术;他给他们讲授解剖学,通过切开孕妇的尸体,来研究人类胚胎发育的各个阶段。讲述的过程中,一张张脸专心致志地听课,努力做出得体的回答,似乎谁都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只要掌握真理就能让他们摆脱虚有其表的状况,跻身真实的世界,用萨塞尔的身体去触碰真实而确信的东西。
  萨塞尔不间断地思考这些幻影的答题——这些他切分出的诸多不同个体,不放过任何一个企图蒙混过关的学生,同时,他也从某些他自己就有的困惑中发现可以造就之才。如果说高阶巫师的深层冥想需要用自我认知来约束,免得发了疯,那他这时就是彻彻底底发了疯,把自己切分出的每一个个体都当成值得参考的灵魂。
  阿扎什,萨塞尔有时候会意识到,这是阿扎什让他投入了自己的内在。
  然而,过了不知道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之后,他有些无奈地发现,对那些被动接受他讲述的学生并不能寄予厚望,不幸的是,这些人正是绝大部分;那些偶尔提出一个相反见解的学生倒是值得培养。前者虽然可爱,却不会成为有个性的人,只能当无用的依附品;后者虽然总是让人不快,但能让他自己也领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