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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章 被梦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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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在编织梦的素材。
  但是,在做梦的人的梦中,被梦见的人却醒来了。
  她的确醒来了。
  此时此刻,希丝卡仍然沉浸在深层冥想里,然而,正如萨塞尔在一百多年前决然离开故人,选择了黑巫师的路途;如今,萨塞尔也领着被梦见的人离开了做梦人的梦,来到了这个不知属于谁的梦中,要离开她了。他花了一段时间,向那少女披露了梦境和现实的奥秘,他打心底要看着她能走到哪一步。他给希丝卡写了张纸条以指明去向,随后就领着少女离开这个荒芜的小岛。
  在海上漂泊的时日里,萨塞尔每天都要进行一次深层冥想,同时他也在冥想中不断重塑这个或许还有缺陷的少女。有时他不安地感到这一切已经发生,可他自己却不确定会招致什么结果......总的说来,他希望将这个被梦见的人编织得更完整。他一闭上眼睛就在想:现在我和这个被梦见的人在一起了。某些不安的时刻他也会想:这个被梦见的人究竟是我的孩子,还是我自己本身,我的女性复制品?
  他使这少女逐渐熟悉现实,并来到了他给希丝卡指明了去向的地方,那就是他的故乡达旦村。就像鬼魂总会回到自己记忆最深刻的地方一样,他这个许多年前的老鬼魂也“回到”了这里。虽然萨塞尔没有在这个空荡荡的渔村里发现任何人,可是达旦村却保留了他记忆最深刻的荒废前的印象,这也证明了一件事,——这场梦境的确是为他和希丝卡准备的。
  达旦村,这座孤零零的渔村位于亚斯基洛奇的海岸上,距离最近的城镇也有五个多小时的骑马路程。萨塞尔在他的祖屋收拾好了老旧的家具,权当自己远离了一切尘世烦扰,过上了一种哲学家的生活。他亲手打理杂务,潜心回忆迄今为止习得的知识,并给少女讲述真理。归根结底,他是讲述和思考的爱好者,而非是权术和愚弄人心的爱好者。只不过但凡在这世上生活,若想要自由地讲述和思考,就总是需要后者来让他获得自由而已。
  他想要的自由,本来就是在践踏别人的自由。
  过了一段时间,希丝卡也来到达旦村附近,——她似乎和萨塞尔一样获得了什么,需要在这个梦境中验证,以至于暂时放弃了寻求指引的想法。她和他一样,打算在这个时间失去了意义的梦中定居一段时日,只不过她却离开达旦村,居住在远方山脚下一处孤零零的庄园里面,——那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她的家。
  希丝卡并没有和他互通有无,也没有相互告知两人在深层冥想中获得的一切,只是偶尔会到他这里来做客,他也偶尔会到她那里去做客。通常来说,他们会就形而上学不同学派的理念和天球运转轨道的数学法则通宵达旦地进行争论,事毕之后,他们又开始各自关心各自的事情。
  就像这本来就是他们最自然的共处方式。
  直到某天,似乎是这段教学越过了某个界限,被梦见的少女终于长大了许多。或者说,是突然长大了许多。那天是在萨塞尔从希丝卡的庄园回来的日子,在渔村附近废弃的生命神殿礼拜堂里,萨塞尔看到了既陌生也熟悉的少女,只见她似乎有十来岁,正在端详和揣摩外墙上的壁画。
  然而究竟应该怎么陈述才好?为什么要说是既“陌生”也“熟悉”呢?似乎此前萨塞尔对少女的印象都很模糊,像是在树丛中窥见捉摸不定的水中倒影,印象中被梦见的人也才六七岁。这个时候,她的轮廓却分明了起来,个子也高出不少。
  她光着小手小脚,穿着一件底部绣有红边的白色法袍,——对六七岁的少女是法袍,对她却窄小了许多,只能遮挡在小腿肚子附近。萨塞尔不太确定她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不过她的确有些奇异,让他难以搞清她到底多少岁,也许九岁,也许十一岁,也可能是十五岁。
  起初,萨塞尔不由自主地久久盯着着她随便披散在小圆肩头上的长长的黑发,还有绑着一条缎带——缎带本该是她保暖的围脖,可对十多岁的少女却嫌窄了,成了像是项圈的东西——的纤细脖颈,——直到他的内心涌起一种难以察觉的惊异和一种终于得到部分成果的安宁。他在短暂的惊异之后已经开始敛神观察她,端详她的侧脸和她轻盈、纤长、非常匀称的小身材来。难以置信的是,他还从未见过于他而言如此完美、如此迷人的人类的孩子。事实上,他在过去见过的最美的女性是戴安娜,只不过,这个被梦见的人却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他一开始感到欢欣,可转而却又感到无比困惑。这个决定性的不同是由于什么?由于少女是以他个人想法造出的最完美的女性?还是说少女其实就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梦境中的猎人造出人偶的时刻,也是这么想的吗?
  她身材纤长,四肢和脖颈都异常白皙,很像是患有贫血的病人,脸型则很美,白净而清秀,扶着墙壁时一动不动,很像是一张静止的绘卷。对萨塞尔来说,任何女性对他来说都有些许缺憾之处,唯独这个少女的一切都完美无瑕,眼睛,动作,套在小布鞋子里的稚嫩的小脚微微翘起的姿势,——一切全都那么完美。这不仅仅是无与伦比的美,这是一个意念,一个神秘的意念,一个黑暗的秘密;当他的目光在黑夜里透过望远镜镜片投向银河的深处、投向无数闪烁的星辰时,在其中读到的那种秘密,正是如此。可这是一个他编织的意念,是他从自我的黑暗深处编织出的陌生而熟悉的秘密,被梦见的人。
  被梦见的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就因为她是被他梦见的人吗?
  这么奇异的一个少女:除了他或希丝卡没见过任何人,也没见过任何活着的东西,她独自在荒废的神殿和死去的村落里走动、端详,并在思考着什么——她应该会有怎样的思绪呢?——她仰视了一会儿夜空,又望了望萨安塞尔。而这,就发生在生命神殿古代诸神充满疑惑的灼灼目光之间,发生在伊德妮拉西尔无比空洞的俯瞰之间。以往都是她跟着萨塞尔走,如今她却在独自前进,她独自一人在村落外沿着契鲁河走动——如今换成了萨塞尔跟在她身后,她继续走——他尾随着她。